“父親的作品代表了他的精神和他藝術生涯中的重大抉擇。”29日,常書鴻之子常嘉煌在浙江杭州說,1943年,常書鴻輾轉(zhuǎn)抵達敦煌,“從此,父親從世界和中國畫中消失了,成為敦煌的守護者”。
當日,“大漠飛鴻——常書鴻誕辰120周年紀念展”在浙江西湖美術館開幕,共計展出常書鴻的油畫、敦煌壁畫臨摹和重彩中國畫等84件作品。展覽將持續(xù)至10月20日。
作為“國立敦煌藝術研究所”首任所長,常書鴻是浙江杭州人。1927年,23歲的他赴法國學習油畫,是中國早期油畫藝術的拓荒者之一,旅法時期的作品屢獲大獎。五件油畫作品分別被巴黎近代美術館、蓬皮杜藝術中心、里昂市立美術館等收藏。
“我是一個傾倒在西洋文化,而且曾非常自豪地以蒙巴那斯(巴黎藝術活動中心)的畫家自居,言必稱希臘、羅馬的人,現(xiàn)在面對祖國如此悠久燦爛的文化歷史,自責數(shù)典忘祖,真是慚愧之極。”常書鴻在《九十春秋·敦煌五十年》這樣寫道。
1944年元旦,敦煌藝術研究所正式成立,常書鴻出任所長。他帶領工作人員植樹筑墻、清理積沙、加固崖壁、修建棧道,清理被沙土掩埋的洞窟并逐一測繪編號,由此開創(chuàng)了對莫高窟系統(tǒng)性的保護工作。
自二十世紀三四十年代始,陸續(xù)有畫家前往莫高窟臨摹壁畫,以期從中獲得藝術創(chuàng)作的靈感與突破。作為一個有著活躍創(chuàng)作思想的畫家,常書鴻亦帶著尋找靈感之源的朝圣心情奔赴敦煌,但迫切的危機感和使命感,使他在對待敦煌壁畫的臨摹問題上,有了不同的態(tài)度。
常書鴻指出,保護工作不能采風式地“以主觀作風為片段之表現(xiàn)”,強調(diào)要“以忠誠的態(tài)度,作比較詳盡、充實、有系統(tǒng)之臨摹”。
從此,常書鴻以犧牲自己的藝術創(chuàng)作為代價,帶領工作人員系統(tǒng)性、分專題地臨摹壁畫,舉辦展覽,并借此推動研究工作的深入展開。
在肩負起守護敦煌歷史使命的同時,常書鴻特別重視敦煌藝術對民族藝術的重要意義,提出選拔全國美術院校的學生來敦煌學習研究,以繁榮現(xiàn)代人物畫創(chuàng)作的設想。1950年以后,常書鴻迎接了一批批美術院校前來學習、臨摹的學子,并從中欣慰地看到“中國藝術家成長的希望”。
常書鴻曾說:“敦煌藝術是中國傳統(tǒng)藝術受外國文化影響后誕生的一種新藝術。我期待在不久的將來,新型中國畫會誕生,那或許是敦煌畫派的復活。到那時,我四十余年來一直期待敦煌畫派產(chǎn)生的夢想便成為現(xiàn)實,我就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