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籌備近半年的第12屆上海國際藝術節“寫意中國——中國國家畫院2010大寫意國畫邀請展”今天在上海浦東展覽館盛大開幕,此次展覽由于參展的畫家都是當前中國最具代表性的百位名家,所以其受關注程度空前之高,甚至被媒體和藝術界人士譽為“2010年國內最具影響力的大展”,其影響之巨大、意義之深遠可見一斑,已遠非一次普通展覽所能比擬。開幕前夕,就此次“寫意中國——中國國家畫院2010大寫意國畫邀請展”的一些大家所關心、關注的一些問題,我們采訪了此次邀請展組委會主任、中國國家畫院院長楊曉陽先生。
問:此次在上海國際藝術節上舉辦的“寫意中國——中國國家畫院2010大寫意國畫邀請展”,與第九屆中國藝術節的展覽不同,其背景是國際的,請您談談在這一背景下,此次展覽對寫意的主導性的認識。
楊曉陽:這次“寫意中國——中國國家畫院2010大寫意國畫邀請展”,是繼今年5月份在廣州舉辦的第九屆中國藝術節“中國風格·時代丹青——全國優秀美術作品展覽”、今年8月份在西安舉辦的“九成宮全國書法大賽暨全國書法名家學術邀請展”之后,國家畫院的又一個重大舉措,是國家畫院有計劃地從繪畫到書法不斷推出的項目。這些項目都有相關聯的一些重要因素。實際上,就是以“中國風格”為視角深挖其背后的中國元素,比如書法是中國藝術中非常具有代表性的一種藝術,我們在辦了畫展之后辦書法展,又推出寫意畫專題展——這一展覽直接回答了“中國風格是什么”這個問題。“中國風格”是由中國精神決定的,中華民族的藝術精神是什么?就是寫意精神。中華民族的民族精神,我覺得可以用兩句話概括,即《易經》中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自強不息”和“厚德載物”這兩句話已經回答了中華民族的民族精神。這兩句話是一個體系,是不同于其他優秀民族的品質。中華民族的自強不息,必須有“厚德載物”補充為一個完整的系統。如果說只有自強不息,那么任何一個民族、任何一種生物包括所有的細菌,都會自強不息。野草也拼命地瘋長,這也是一種自強不息——它爭取自我的生命,爭取生存的空間。但是天地間只有和諧才能夠共生,“厚德載物”就是對“自強不息”的結果的一個注釋。自強不息的同時必須有厚德載物,使大家共生共存,而止于至善。中華民族的民族精神,決定了中華民族的藝術精神,這個藝術精神不能走極端。比如說,我們可以將世界上的繪畫藝術歸為幾類:寫實的,抽象的,寫意的。這三種繪畫,哪一種最不走極端?只有寫意畫不走極端,因為寫意精神決定了寫意畫是包羅萬象的,它既可以寫實,也可以抽象。但是,它雖然包括寫實和抽象,卻不能絕對的寫實和抽象。寫實接近于生活,我個人認為它不能夠獨立地成為藝術;抽象是藝術形式背后的一種規律,它也不能夠成為繪畫。所以抽象和寫實如果走極端,它就不是藝術,它只是藝術的構成因素,它是繪畫藝術重要的兩個極端,是基礎的保證。只有寫意畫,以寫實為基礎、以抽象的構架為依據,表達一種“意”。“意”就是意思,就是意向、意義,就是構思、內容,就是精神,沒有精神的形式是不能構成藝術的,包含著精神的這種形式本身就是有內容的。比如說中國傳統的筆墨,是不是一種形式?它絕對是一種形式。在中國的筆墨里面就有內容,中國的筆墨里有作者的人生內容、人生修養及其對世界的認識。畫家在采取這種筆墨的時候,一定是自然不自然地、有意無意地反映了它的全部。所以吳冠中講“形式就是內容”,在這一點上是一個印證。張仃提出,堅持中國畫筆墨的底線,我認為他也是這個意思,這兩點表面上看起來是有爭論,實質上是一樣的,只是兩位老人沒有時間最后在一起溝通,這個話沒有說到一起,兩個人的表達方式不同,產生了一些誤會。我想,或許他們倆是商量過的,以不同的形式引起爭論,給我們這個時代敲響一個警鐘。
寫意的含義在中國古代文論、詩論及其他典籍中,被多次作為很重要內容而不斷重復和提及。明清以后,繪畫采納了詩論、文論中的寫意概念。在畫法上,作為一種專用名詞,它是指在生宣紙出現后,一種一揮而就的短速、快速而傳神的畫法。但是我們現在強調的是“寫意精神”,是從古代的詩論、文論直到明清的文人畫,這樣一個重要畫種、一種精神,來談“寫意”的,并不局限于文論、詩論,更不局限在作為寫意畫的形式材料。寫意是一種概念、一種觀念、一種精神。它絕對不是我們談的一個材料、一個畫種、一種形式。它只是這種形式在大概念之下的一個典型代表。這次我們的“寫意中國”畫展邀請了全國90位寫意畫大家,能夠完整地反映我們當下的寫意畫現狀。
這是研究性展覽的開端
問:這次展覽更注重縱向關系的鏈接,以圖話史、以史明鑒亦是展覽的特色。可以這樣理解嗎?
楊曉陽:這次展覽打頭的部分是從彩陶、玉器、巖畫、青銅等人類早期藝術直到逝去的,所有的藝術形式、寫意畫大家及論述寫意概念的典籍。第二部分就是邀請的90位在世的藝術家作品。這兩個展覽,其形式是以往所沒有見過的。因為我們考慮到,寫意是一個大問題,寫意代表著中華民族的藝術精神;要研究寫意,必須借古看今,因而我們對以往的研究、繼承和選擇,必須放在第一位,這樣才能夠來對照、類比。所以我覺得這個展覽,首先是國家畫院一次整體的研究創作,是各種展覽類型中的一個繼續。它是一個系統工程的一部分。第二部分已經表明,國家畫院在以后的展覽中不但要重創作,還要重研究,這次展覽可以說是一個研究性展覽的開端。接下來,我們還要在安徽辦一個寫意精神大展,是把新安畫派的200幅原作從各個博物館調出來,和當下的我們邀請的寫意畫大家的作品進行比照,并將對新安畫派的斷代性研究與當下的原作進行對照,試圖從古到今對寫意進行一次整體概括、論述。總之,國家畫院今后的展覽,將帶有很強的研究性,有專題的、縱向的、橫向的全面梳理的性質。所以這個展覽可以說,在形式和構思上是別開生面的。我相信,這次作品的質量,也能代表當下的創作面貌和最高水準。
問:“第九屆中國藝術節”和“第十二屆上海國際藝術節”上的中國畫展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均由中國國家畫院來承辦,這是否意味著政府文化部門對于畫院在創作及展覽實力方面的肯定?這些承辦經歷將會對畫院以后的工作產生哪些積極的影響?
楊曉陽:中國國家畫院的發展,一直得到上級主管部門的大力支持。應該講,從中國畫研究院成立開始,重視民族傳統、搶救中國畫的具體做法,充分證明,中華民族是一個重視文化與藝術的民族,從人民的熱愛和政府的重視程度兩個方面來講,在世界美術史上都不多見。這次,政府文化部門對中國國家畫院更名后的重新定位,證明中國政府一如既往地對美術重視,這是完全符合現在國家發展文化,并與經濟、政治和軍事方面的國際影響相協調的戰略形勢。現在,政府將國家級藝術節的美術展覽正式納入重點項目,可見其對美術事業的重視,也是對打造國家美術形象,“對外代表中國、對內代表國家”的要求的有力支持。如果說,九藝節美展中提出的“中國風格”問題引發了大家的研討,那么,這次推出“寫意精神”、“寫意中國”,就是對“中國風格”的一個注釋,是對“什么是中國風格”問題的回答。我們將“寫意”作為一個專題單獨提出并加入到國際藝術節單元中,也是想展示給世界一個最具中國特色的畫展。
本次“寫意中國”展覽是最具中國特色的畫展。它的推出,是國家畫院在若干年研究中國美術的前提下,直接抓住了本質的表現。我們希望借此機會能夠對中國當下美術進行全面的梳理,挖掘中國藝術的本質特色,并在精神層面有所探索。我們舉辦這個畫展,可以說是對“中國風格”作進一步的解釋,是對中國精神的一種挖掘和倡導,在供大家談論的同時,提請大家予以重視。這也是國家畫院積極實施的中國美術發展工程的重要組成部分。
重寫意精神而非某種形式 重內涵而非特定概念
問:基于傳統美學和傳統思想的寫意精神而舉辦的此次展覽,其作品中不僅有傳統的寫意畫,還有其他水墨形式、觀念的畫作,您怎么看?
楊曉陽:此次展覽盡量囊括當下在“寫意”觀念下最好的作品。至于這幾年出現的各種概念及作品,我們只是以是否具備寫意精神為標準,而不是作為某種流派的代表人物、代表作加以遴選。至于有些水墨元素、形式的作品,我們認為,是切入點有所不同——我們講求寫意畫這一大概念,而大寫意是對寫意的一種倡導,是對具體寫意畫的一種擴展。凡是符合寫意精神的繪畫,我們都稱之為寫意畫。你剛才講的一些水墨性繪畫,我們不便于再把它單獨拿出來。
問:那么,這次展覽對于過去各種名目展覽的作者均有所選取嗎?
楊曉陽:我們是用寫意畫的概念來掃描全國的畫壇。凡是符合這一概念的優秀畫家,都能夠進入展覽。但這并不是說,誰立一個名目,就會在這里有一席之地,我們不做這種事情。
問:據了解,這次展覽形式包括聲、光、電等多種元素,這與傳統意義上的展覽有所不同。剛才您講了,這是傳統經典圖式與當下的一種鏈接式的展覽,是否在展示形式方面下了很大的功夫?
楊曉陽:這樣做首先是為了展示的效果更好,但我認為,展覽效果最終還是看繪畫本身。這不是靠展場硬件,也不是靠聲、光、電效應,更不是靠宣傳得來。關鍵是要把展品更好地展示出來,盡可能提供好的展示效果。
問:我們生活在當代,當代油畫家或純水墨畫家,他們對寫意畫有什么認識?我接觸的有些作者,就對傳統型的寫意,持落后、腐朽、缺乏新精神的一種觀點。
楊曉陽:關于這個問題,有贊成的、有否定的,我們可以從理論到實踐加以整體梳理。一般來講,不應該牽扯個性問題,至于誰對誰錯,我們應該用歷史的眼光來看待,并盡可能地從觀念、精神層面上加以考慮,不從畫種、材料、畫法等方面來區分。僅以油畫為例,油畫也有寫意畫,畢加索、馬蒂斯就是大寫意畫家,但二者的寫意是不一樣的。寫意之所以是一種精神而非一種畫法,是一種觀念而非一種技巧,也不是一種材料如此。再比如說齊白石,毫無疑問他是大寫意的代表,但并不是說,你拿水墨畫成齊白石畫的樣子就是寫意畫了,簡單臨摹齊白石的畫就不能稱為寫意畫,因為無意可談。又比如,如達利用的是寫實方法,而他畫出來的卻是寫意畫。因此,我認為材料、畫法都是第二位的,寫意首先強調的是一種觀念。
大寫意和寫意是有區別的
問:大寫意和寫意有什么區別嗎?
楊曉陽:大寫意和寫意是有區別的,大寫意是對寫意精神的一種張揚和主張,一種倡導。它是突破傳統寫意畫概念尤其是明清以來的文人畫中寫意畫特定概念的一種主張,是一種更大范圍的精神弘揚。齊白石、八大山人是寫意畫的杰出代表,可以說是中國寫意畫的最高峰。但是我們講的“大寫意”,不是寫意畫,而是寫意精神、寫意觀念。這也就是我在文初所說的,寫意是一種觀念、一種精神;大寫意是對原來寫意畫的一種擴展,雖然包含原來的寫意畫,但是不局限于其中。
問:從畫種而言,這次參展作品基本在中國畫范圍內。如果有第二屆寫意畫展,按照您剛才的論述,油畫、雕塑是否也有寫意性,也可以入展?
楊曉陽:不能說油畫、雕塑含有一定的寫意性,而是看油畫、雕塑作品中,在油畫、雕塑材料之外是否持寫意觀念,有寫意觀念的才是寫意作品。還是那句話,不牽扯畫種、材料、畫法、工具,大寫意是一種觀念、一種精神。用雕塑可以,用版畫也可以,用宣紙也可以,材料、工具、表現方法都是第二位的,首要的是堅持深刻的思想內容、符合藝術規律、符合寫意精神的造型并與表現方法完整結合。比如說畢加索肯定沒有用中國的宣紙,但是他表現了對這個世界的一種獨特看法,我也稱他為寫意作品。
問:國家畫院七個專業院宣告成立了,下一屆藝術展覽有沒有可能囊括這幾個專項,結合寫意精神的要求來做一次綜合性展示?
楊曉陽:以后的展覽可能是兩種形式,一種是按材料分的,一種是按藝術觀念分。現在我們七個院主要是按材料劃分的,國畫是國畫材料,油畫是油畫材料,版畫是版畫材料,雕塑是雕塑材料。假如以后再舉辦寫意畫大展,我想可能這些材料都有,是各種材料構成的寫意主張下的創作展。
問:那這七個院以后創作,是否會以寫意的觀念為主要方向?
楊曉陽:這里面有兩個觀念,像達利作品,是按照洋人的標準加以分類的;如果我們按中國人的分類來講寫意畫的觀念,去系統梳理古今中外的繪畫,我以為像畢加索、馬蒂斯、達利這樣的都屬于寫意畫,屬于大寫意畫中用了油畫材料的寫意畫。從這個觀念和邏輯推出去,國、油、版、雕、公共藝術、書法,凡是符合寫意精神的,就應該在寫意畫展中占有一席之地,這也是中國國家畫院提倡大寫意的關鍵。我一開始就講了,因為寫意包含了寫實和抽象,寫意以抽象和寫實為基礎,不僅要包容它、容納它,還需要它在這方面的支持。所以這個概念和方向應該很清楚了。
中國藝術中的寫意精神
問:書法作為造型藝術形式之一,它的線條應該是凝聚了更強的寫意性吧?
楊曉陽:書法是中國造型藝術中,最具中國特色的藝術形式之一。它是中國造型藝術最高成就的代表。書法就是一種造型,它的造型是從象形文字發展來的。在書法的造型過程中,隨時隨地帶有每一個人對造型的認識,因而,從另一角度講它就是繪畫。
問:中國藝術中的寫意精神可以從哪幾個方面去概括?
楊曉陽:中國造型藝術不只在美術、書法方面,在戲曲方面也表現得非常典型。中國的戲曲,你看它的臉譜,沒有一個人長成這個樣子;你看它的裝束,比如《楊門女將》中穆桂英出來的那一身裝扮,打仗的時候哪一個將軍是那個樣子?它就是一種精神張揚,它是寫意的,是大寫意的,是超越現實的。假如我們用寫實的手法表現《楊門女將》,去表現穆桂英,那會是什么樣子?所以沒有寫意就沒有中國藝術,寫意從古到今都是這個世界上存在的所有藝術形式中的成就最高的一種。中國的寫意理論成熟的非常早,它不是現在剛剛提出來,從古到今都有寫意說;寫意畫是在人類脫離了原始階段,在巖壁上畫出一個符號時就開始了。到了宋以后,文人畫更加強調寫意精神,是在水墨、宣紙中的一種發揮。
人類早期都是寫意畫家,巖畫、彩陶、青銅、玉器都充滿著寫意精神。后來的西方科學了,但中國更藝術了。中國藝術是一種社會學的凝結,西方藝術是一種科學的凝結,這兩條路走到19世紀初,西方覺醒了,照相術的發明把西方藝術朝科學走的路子給堵死了,只好返過頭來追求寫意精神。而中國人寫意的傳統不斷,一直延續到現在,我們的民族就不滅,我們的文化不斷,我們的精神不斷,我們的民族就發展。
問:中國藝術發展了幾千年,寫意精神一直貫穿其中,如果斷代劃分,您覺得那個朝代最符合您的寫意理想?
楊曉陽:我覺得中國藝術在每個朝代留下的優秀作品全部是寫意的。凡是寫實的、抽象的、絕對抽象的,都站不住腳。齊白石早年畫肖像,那是非常寫實的,齊白石的時代是有照相機、照片的,他為什么不把早年的寫實繪畫拿來登臺面,因為他認為那些太幼稚、思維媚俗,他還說“不見筆法不知畫品”。所以歷朝歷代留下的優秀作品全部是有筆法的大寫意。近200年來,西畫的介入使中國的藝術思維、藝術實踐受到了干擾,這是損失最大的尤其是全盤學習蘇聯的60年。
問:也就是說,寫意精神在近200年以來,受到干擾、喪失的比較多?
楊曉陽:寫意精神不僅受到干擾,損失還很重。我們現在重視寫意精神,不是隨便為之,是有基礎的,它是一次革命,意義非常大。重視寫意精神,是中國人可以對西方藝術說“不”,可以說蘇聯的東西只能作為我們的一個參考借鑒,我們不會再去照搬。在這種形勢下,中國拿出什么典型東西給世界看?那就是中國書法、中國寫意畫,她們是中國造型藝術最值得驕傲的、最成功的藝術典型,是世界藝術的最高峰。
問:從積極意義上看,書法創作成就目前是有發展和成果的,作為中國文化精神體現的一種元素,目前書法的創作不缺乏想象力,但如何深入地發展,您怎么看?
楊曉陽:當下的中國書法成就不高,遠遠沒有達到歷朝歷代中國書法的高峰。現在的人在技巧上根本不能跟古人比。比如說草書,你看懷素、張旭的用筆,現在誰能達到?上個世紀,就像毛澤東、林散之那樣的書法特色,有幾人出?就書法本身來講,無論你用什么筆,無論你寫在什么上面,它的工具材料有沒有擴展是次要的。對于書法的精神表現,我覺得人們的理解上還有很大的距離。因為我們現在用鉛筆、鋼筆寫字,用電腦打字,看起來似乎寫字的人口比例有所擴大,但是對它重視的比例卻大大的縮小。由于書法的成就不高,也直接影響著中國畫的發展,所以不僅書法沒有達到歷朝歷代的高峰,繪畫也沒有達到。因為它喪失了寫意精神,喪失了高標準。而喪失了寫意精神,就喪失了中國特色;喪失了中國特色,在世界上就不會有地位。不是歷史沒有給我們應該的地位,而是我們現在的美術成就在歷史上,尚不能夠跟前人比較。
問:這中間是不是應該講一個“養”字?
楊曉陽:是的。但這不只是美術家、書法家的問題,中華民族精神數十年來的萎靡不振,使整個社會形態曾走到了一個低谷。中華民族曾經到了最危機的時刻,它的生存、生命都受到了威脅。在這種精神狀況下,它不可能創造出張揚民族精神的非常有活力的藝術,所以說,這是時代的產物,不能怪美術家這個群體。現在有條件了,中國經濟大發展、民族文化大復興,在這樣的條件下,有了“養”的基礎,我們不去弘揚自己民族的優秀傳統,對古對今乃至后世都是講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