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年前,《鄭忠絲網版畫藝術展》在北京中國美術館成功舉行,這是鄭忠平生首次的個人畫展,北京成為他藝術人生的起點。15年后的今天,一個草木欣然、寧靜祥和的五月,《鄭忠水墨畫作品展》如期在桑梓之地——海安“蘇中七戰七捷紀念館”開展。作為海安縣政協“文化海安”系列活動.委員個展的首展,同時作為南通歷史上第144位歷史文化名人——中國著名版畫家鄭忠的水墨畫作品全國巡展的首站,自然引起各方關注和期待。
說是水墨畫展,其實準確說,是以水墨畫為主,兼有絲網版畫、石版畫、素描、書法等藝術作品,全方位深度展示鄭忠藝術人生、思想、步履、行吟、演繹、跋涉的一次盛會。從《米字格》之發鄭忠藝術之爛觴到《驚蟄》之提糊灌頂,從《周天集》之御風而行到《東方永恒的顫音》之若存若亡綿綿不絕,再“東臨碣石,以觀滄海,水何澹澹,山島竦峙”之意象到抽象水墨的豁然開悟、成功轉身,無不浸潤著鄭忠“天問”式追尋的印痕。
絲網版畫處女作《米字格》破天荒地獲全國美展銀獎和美國廖氏版畫獎,是鄭忠創作的第一個高度,是畫家自幼對傳統文化學習、繼承、反思、明辯后水到渠成的收獲,也是畫家經年累積的噴發,然后信手拈來,打拼出一方天地,成就了鄭忠非凡的藝術人生。但傳統的深厚,卻如一只無形之手,束縛住畫家向未知領域的進發。接下的《驚蟄》系列算是一種演變,在相對空靈與純粹的空間,畫家盡情揮灑著自己的才情,終于找到了一種屬于自己獨具特色的繪畫語言。這一時期,鄭忠出了一大批驚世駭俗之作,中國藝術研究院《美術觀察》“美術名家”欄目隆重推介鄭忠版畫,引起了美術評論界廣泛關注。
然而,風光與危機同在。
李樹勤先生對鄭忠絲網版畫的評述是:得時代之利,得科技之先。中肯中卻隱含著一絲擔憂,這批作品的“技術含量”似乎太高,斑駁之中,工藝性散發出的氣息,諸多意象的疊加,多少阻斷了畫家在自由王國的率性馳騁。
鄭忠曾用“我是個極不安分的人”來形容自己,這固然是畫家對自身的一種揶揄,卻是對他“拒絕重復,拒絕雷同,哪怕是和自己重復”的藝術性格的最好詮釋。他在讀書、思索、運動、練字中尋找突破。鄭忠做絲網版,但從未離開過宣紙筆墨,在異質材料上的涂抹,已然出現神奇的效果,那么鄭忠的抽象水墨,與多年來諸多抽象水墨畫家的探索又到底有何不同?南京大學美術研究院教授、副院長聶危谷一語道出了其中的奧妙:屢見不鮮的象征符號的消失,使鄭忠抽象水墨作品變得更純粹。其次,在抽象水墨畫家那里越弄越復雜的作畫技法,在鄭忠這里則是化繁為簡,一見而洞悉其底細。他的技法單刀直入,單純到一句話即可概括:拓印加潑墨。但難就難在,以如此單純的畫法,卻表現出十二分耐人尋味的形式感,的確顯示出鄭忠在把握形式語言方面擁有著敏銳的悟性和過人的才情。
鄭忠水墨作品中詭秘的墨色變化,沉穩玄妙典雅的色調,增強了作品的歷史時空感、宇宙感,雖是有著早年版畫明確的構成意識,但也透出中國傳統人文精神的朦朧意念、詩人情懷和天馬行空般的率性。畫面中復雜的礁盤般的團簇起伏,像是星云黑洞,表現了畫家對時空的敬畏,對歷史的追思,對未來的向往。
“盡精微,致廣大”是鄭忠藝術歷來的一個重要特點,他在精微的細部表述中呈現出一種超越時空的文化審視,因而賦予了現實生活一種形而上的生命品質,從而深化了反思性的文化視野。正如著名美術批評家殷雙喜博士所說:作為一個有抱負的藝術家,鄭忠已經能夠擺脫許多外在的束縛,而將其實踐轉向人類共同分享的文化思考和視覺方式。
鄭忠初涉水墨,無師自通,即已下筆不凡。有理由相信,以他的天分、經驗、悟性,不會太久,他的抽象水墨定會以全然超脫的形式,大象無形的解構,達其大化之境而更加令人矚目。
可以相信,這次展覽將使處在旺盛創作期的鄭忠對自己的藝術有一次集中的反觀和總結,是鄭忠先生北漂南下十多年回到家鄉給江東父老鄉親的一份人生答卷,也將延攬畫壇同道和觀眾朋友走進他的心靈深處。
作為海安縣政協“文化海安”系列活動之委員畫展的破題篇,鄭忠水墨畫作品展的藝術高度讓我們期待二展、三展、四展更加精彩紛呈。同時,祈愿海安的藝術家沉下去,走出去,作透網之鱗,兼收并蓄,成就更大的輝煌。
(發表于<海安政協>2012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