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媒體與稿約會尋過來,我申說繁忙,借以推脫,其實不過是躲在畫室里抽煙。現在這份展覽等于公了我的隱私:諸位看見什麼稀罕的把戲嗎?沒有。我只是在畫畫”。——陳丹青
2010年11月6日,對于熱愛陳丹青的畫迷、讀者是個大日子。陳丹青歸國十年的首次個展在中國油畫院拉開序幕。從下午2點的發布會開始中國油畫院已被圍的水泄不通。緊接著的開幕式吸引了數百位觀眾前來參觀,靳尚誼、袁運甫、邵大箴、馮遠、徐冰等著名藝術家、賈樟柯、翁云鵬等圈內好友前來為其捧場。
陳丹青去美國走了十八年,于千禧年回國至今十年,這十年他經歷的要比美國的十八年多的多的激蕩起伏。輿論常把他放進“西藏組畫”的終極成就中予以定論。近年他寫書,經常出現在各種媒體上,受到文化界廣泛關注,甚至音樂、電影、戲劇、建筑等方面都有他的聲音。為此他又被帶上“公共知識分子”的稱謂。明顯的,這十年他寫的多、說的多、公之于眾的畫很少!如今他歸國十年之際的首次個人畫展讓我們好奇的是,十年了他畫的怎么樣?
此次展出的畫作大致分成三類:一類延續其在紐約的樣式,畫冊寫生;一類是老實規矩的人體或肖像,再一類是帶學生出外畫農民的寫生。面對有觀眾公開批評他現在的畫沒有以前畫得好,陳丹青并不介意,反而微笑著承認這一事實:“的確是這樣,我也意識到我在日漸退步。但好在我并不焦慮,活到下筆畫畫不存意圖的年歲了,我也無所謂畫得好與壞了,想畫就畫,畫成什么是什么。”
歸國十年寫得太多,畫得太少
這十年陳丹青只是零星和幾個老熟人湊在一起參與了幾次群展,或者偶爾以帶帶新人的名義拿出幾幅舊畫和學生的作品展在一起。陳丹青自己也說“歸國十年寫得太多,畫得太少。荒在學院的六年固然一事無成,但我不想推說是無效的教學耽誤畫畫;出版的集子居然能有讀者,但我心里清楚,這類雜耍不抵償本業的荒疏,而我就此變成兩個人,同時在做兩件事:幾乎每周,我被各種稿約引向陌生而犯忌的話題,在恩準的尺度內,口無遮攔;同時,偷得半日,立刻關起門來悶頭畫畫,循規而蹈矩。我得承認,書寫、言說,令我獲得繪畫從未給予的快意,而當閉嘴描畫時,我再三慶幸畫畫比我所能想象的幸福更幸福。這是我從未有過的經驗:當我在寫作的歧路上越走越遠,回看小小美術圈的開幕閉幕,就心想,什麼事至于這等興奮呢?可是在廁所里審看新書的校樣時——全是字,那麼多字——忽然深感羞愧,想起以賽亞· 柏林信奉的銘言:‘不要有太多的熱忱’”。
我們需要一個油畫的陳丹青
對于陳丹青的“公共知識分子身份”,楊飛云在文章中坦言:“我擔心他的才能和精力被眾家分食,終會影響他的最後成就,可他似乎習慣了這種被移來移去的生活。現今,他已是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帶著自己的根,移來移去,以他的才學與品性,本應成為中國油畫界的棟梁之才,棟梁之才不作棟梁之用,是令人遺憾的事。我相信他在畫外的一切涉足與積累日後終會在油畫上更加顯露出來。近年初春,我們請他來油畫院畫畫,那份獨有的才情被再度喚起而一發不可收拾,學生老師都為之興奮。他從油畫起家,以油畫成名,最終應在油畫上持續發揚精進。這個時代造就了他,他的才能屬于這個時代,我相信唯有油畫能真正成全并證實他的全部才情,我們需要一個油畫的陳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