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藏熱持續“高燒不退”時,對待一些難得一見的“稀世珍寶”,只有保持“只要看過就曾‘擁有’”的心態,就能對得起“珍寶”和“欣賞”了。
這是我的好友、搞業余收藏已20年的大張的肺腑之言。大張帶我看過一塊“抄手紫端硯”,他花4個多小時對這個“寶貝”望、聞、問、切,只字不提“高價收買”的姿態似乎就驗證著他的藏心藏德。
眾所周知,硯為中國文房四寶之一,但不搞收藏的人也許不知,在眾多的石硯之中,端硯、歙硯、紅絲硯和澄泥硯則被稱為“四大名硯”,而“端硯”又以“天下通用之”名列四大名硯之首。可見,端硯是不折不扣的“硯中之寶”。而大張帶我看的“端硯”又是產于宋代的“抄手紫端硯”,堪稱孤品中的“孤品”。一般的收藏者,對這樣的“寶貝”肯定會“欲納之而寢食不安”,而大張知道,收藏這樣的“稀世珍寶”難,比登天還難,任你出多少錢,藏主是不會“轉讓”的,所以他數次光顧藏家只求一觀。
也許被大張的真誠打動,那位姓沙的藏主同意讓大張前去觀看。這不,也讓我領略了這塊珍寶的本來面目。這塊“抄手紫端硯”長24厘米、寬13.7厘米、厚11.5厘米。硯面雕刻著古老蒼松,造型為半月形墨水池和日形研塘。背面刻有明代禮部尚書朱賡(隆慶二年進士、大學士,曾代理國政)的評語:“如山如阜,如崗如陵,如川之力,至以莫不增。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壽,不騫不崩。如松柏之茂,無不爾或承。”字體系隸書陰文。抄手紫端硯的底面雕有七柱,布局成北斗星座,并有篆刻陰文。“子子孫孫,永承定玩,定□□趙子印(注昂)”字樣。由此可見此寶物乃元代大書畫家趙孟頫的遺物。
也許基于此,我對“宗家”遺下的這個“寶貝”陡然生情,仿佛眼前正晃動著趙大書畫家揮豪的身影。果然不枉此行,我不得不向大張投去了感激。此硯的另一側,刻有翰林院侍讀張元忭(隆慶五年進士)草書陰文“……是硯得之韓公幫向家閭,渠莊有宋硯二方,此乃其一也。”看到這兒,我仿佛覺得這是一對“夫妻硯”,對另一方的遺失,未能目睹深感遺憾。大張說,這塊石硯,不僅石質優、造型美、工藝精,且篆、隸、草三體皆備,皆出自于書畫名家的墨跡,是硯之極品中的極品。
我不懂收藏,只能從大張的眼神和嘖嘖的驚嘆中感受這塊石硯的“奇、特、珍、稀”。然而,大張只字不提“買”字,也讓我頗為奇怪。回家的路上,大張說如果一心想把它據為己有,那就是對這塊“端硯”的褻瀆。現在能親眼看、親手摸這樣的“寶貝”就是非常幸運了。原來,換個角度看“收藏”,照樣會感到幸運、快樂、開心……